本报记者 王丰
托克托县人好吃酸饭那是出了名的,尤其在酷暑难耐的夏天,早上酸粥,中午酸捞饭,甚至晚上还要喝两碗酸稀粥,似乎已成了当地人约定俗成的饮食。
一个地域的饮食习惯形成,跟这个地域的文化、环境、历史是密不可分的。
受糜子的生长习性所限,其主要种植区基本在黄河流域,呼和浩特的托克托县紧邻黄河,与鄂尔多斯隔河相望。这里出产的糜子碾出的米就是酸米饭的主要原料。
浆米罐是制作酸米饭的神器,以前托克托县每家每户的灶台上端端正正都放置着一个油光锃亮的黑陶瓷罐,说它神器,它还真神。它不只天天占据灶台的C位,而且浆米罐里的酸浆要保持绝对的干净纯正,绝不能带入荤腥或生水,罐里更不能长时间无米,若要几天不吃,还要时不时地把浆米罐子来回圪捞几下,不然浆米罐子里的酸浆就变质不能用了。
更神的是,虽然是倒了同一家的酸浆,到时做出的酸饭味道却不相同,而且细品,每家每户酸米饭的味道也不尽相同,真是千家千味。
其实要想让酸浆永远保持新鲜,就要把酸浆里的乳酸菌生长的温度控制好,过冷不适合生长,过热就会使菌体死掉,如果菌体腐败了自然就会发臭。托克托县人有句老话:“浆米罐罐,老婆汉汉。”一语双关,道尽了经营浆米罐和夫妻之道的真谛。
酸米饭源自山西,在明末清初,“酸米饭”随着山西大批“走西口”移民长途跋涉,渡过黄河上中游分界处最大的水旱码头——河口镇,辗转传到托克托县,受到当地人民的青睐。
吃酸米饭有两样好处,一是非常耐饿,解渴。农民们早上吃酸饭,在田里干半天的活,既耐饿也不会觉得渴,那滋味简直是美妙无比,特别爽口。另一个好处是糜米经过发酵以后,做出来的酸饭不容易发馊,即使是炎炎夏日,在没有冰箱的年代里,隔一天也能吃,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也许才是酸米饭流行的真正原因。
托克托县酸米饭里也加葫芦,这种酸米饭口感酸甜、色泽金黄玉润,观之甚是惹馋。无论从嗅觉上还是味觉上,葫芦酸米饭都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当然这也是孩子们最奢侈的美味。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物资极大丰盛,各种美食花样百出,应有尽有。但托克托县人仍然对酸米饭情有独钟,它已赫然写在了大小饭店的菜谱上。就连年轻人唱山曲儿也离不开酸米饭:焖饭酸来白糖甜,多叫哥哥看几眼……